那些微小却美好的时刻
欧阳宇诺
清少纳言在《兴奋愉悦者》里写道:“令人兴奋愉悦者,莫如饲养小麻雀。走过婴儿嬉戏处前……熏烧上等香料,独个儿横卧。梳洗罢,妆扮妥,穿上了熏香深染之衣裳。这种时候,即使没甚么人看见,心里总不免于兴奋欢愉的。等待情人的夜晚,雨脚风声轻轻摇动门窗,都教人忽然心惊。”诸如此类微小但美好的时刻,是生命中的钻石,闪闪发光,每个人的记忆中都该有那么几桩。
被熟人带去路边摊喝海鲜粥,味道比起米其林餐厅的丝毫不逊色。老板娘贴心地在桌边使用了驱蚊液,防止我们被蚊虫叮咬。在夜晚的暗蓝色天空下,我们边喝粥边感受微风吹拂面颊,心满意足。晚餐结束后,一个帅气的男生来同我们打招呼,问我们吃得够不够好。原来,他是老板娘的儿子,从国外回来过暑假,味道绝妙的海鲜粥就是他的作品。
和闺蜜在免税店买东西,买了不少,但只要收好提货单据,回国那天在机场现场提货就好。因此,虽然收获满满,但仍可两手空空,轻松极了。下午茶时间,结束购物,悠闲地在街道上漫步,找一家有露台的咖啡馆,喝咖啡吃三明治。店家养的猫在藤椅下打盹儿,毛像雪花一样白。
和年下男谈恋爱两个月,某个周末清晨,他打来电话,说要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同时得意扬扬地宣布,此刻他就在楼下。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起来,悄悄将遮光帘打开一条缝儿,只见他正好降下车窗,在对我挥手致意,脸上有阳光般的笑容。此刻,会有这样的论断在脑海中发出声音,内在固然重要,但稍显肤浅的高颜值在某些时刻,还是会具备一定的杀伤力。
在职场辛苦工作,每天早晨挣扎起床的时候,都会琢磨一个问题:要不要辞职呢?要不然今天就不顾一切地开始实施吧!下班后回家,来杯低因咖啡,再次思考这个问题两分钟:今天没辞职,太懦弱,什么时候才能勇敢一回,面对自己的真实内心呢?思考完毕,打开电脑,继续为明天的会议准备材料。如此日复一日,某天,看着银行卡上年终奖的数字,暗想,等攒够一套别墅的钱,就痛快辞职,每天养花养猫。
在一个周末清晨,准备带5岁的女儿去上绘画课。年下男丈夫正在听音乐,女儿在看动画片,我在衣帽间挑选要穿的衣服。窗外正在下雨,雨水落在窗户上,仿若心形钻石。空气中有煮过咖啡后袅袅不散的香气。雨过天晴后会有彩虹出现吧,心中这样想着。“妈妈,妈妈!”女儿一边喊着一边欢快地过来找我,透过白皙的皮肤,能看见她太阳穴处细细的蓝色血管。“樱桃小丸子说,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是这样吗?”她长长的睫毛真漂亮。我拥抱她,笑意盈盈:“當然了,说得对极了,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