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当代中国的对话关系
莫兰
叶小纲至今清楚地记得第一个月的工资去向——他用全部工资买下一套鲁迅作品全集,此后反反复复读了很长时间。
1980年,还是大学生的叶小纲远游绍兴,特意在鲁迅故居门口留影。2015年他故地重游,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场景拍了照。朝花夕拾,黑白影像变成了彩色,白衬衫换成了蓝西装,房舍前已经长起了大树,没有变的是石头栏杆和桥下涓涓流水,还有叶小纲脸上的欣喜之情。
“也许这是自己最重要的作品,我迫仄亢奋地奋笔疾书,期待她的降临。”叶小纲说。
在中央音乐学院幽静的校园里,我们与叶小纲先生打了个照面,他深蓝衬衫、白色裤子,挺拔的身型和周围的环境一样青春洋溢。“不好意思,今天状态不是很好。”一场寒暄过后,叶小纲摘掉墨镜,神色中显露出些许疲惫。这段时间,叶小纲的状态可以用“焦灼”来形容——《鲁迅》音乐会的演出迫在眉睫,可其中部分曲目尚处在调整阶段。拍摄间隙,叶小纲坐在钢琴上,利用摄影师布光的短暂时间,一边弹奏一边在乐谱上写写画画。听到摄影师的口令,他却能迅速转换身姿和表情。
叶小纲最看好的青年作曲家郑阳曾经透露,他最佩服老师的“切换能力”。他经常目睹叶小纲刚开完一个头绪纷繁的会议,在接踵而来的下一个工作前,利用其中仅仅一点点间隙时间作曲,有五分钟写五分钟,有十分钟就写十分钟。“一般情况下,作曲家是需要有一整块时间来创作的,假如中途被打断,思维就乱了,再接上非常吃力。”个中滋味,搞过创作的人都再明白不过。但是叶小纲的肩上担着许多担子: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作曲教授、博士生导师等等,方方面面的事情都需要他顾及,哪里去觅得大段的创作时间呢?然而他创作激情又是如此充沛,因此练就了见缝插针创作的绝活。“这点让我特别佩服!哪怕是利用零碎的时间创作,他的思维也是连贯的。”郑阳感叹。
在这紧凑的工作节奏中,叶小纲仍能制造精品。他写出了《敦煌》、《咏·别》、《喜马拉雅之光》等历史底蕴丰厚的佳作,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表演创作音乐《星光》,去年,他谱写的《开罗宣言》被美国电影音乐权威杂志列入“2016 TOP10”……
今年9月25日,大型交响诗《鲁迅》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作全球首演。目前筹备工作已大体完成,只等叶小纲的曲子完成。“等米下锅。”叶小纲形容。
“也许这是自己最重要的作品”
9月25日是具有纪念性意义的日子。1881年(光绪七年)的9月25日,一个乳名阿张的幼儿出生于浙江绍兴城内东昌坊新台门周家,本名周樟寿。17年后他入读南京水师学堂,改名周树人。鲁迅,是他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也是最终被世人铭记的名字。
为这位中国的文学巨匠创作一部音乐作品,是叶小纲多年来的夙愿。“鲁迅的故乡绍兴我1980年就去过了,那个时候就有这个(创作作品的)想法,但是也是要等待时机,等到我自己稍微成熟一些——畢竟鲁迅是一个大思想家、大文化人,著作等身,无论是思想高度和艺术高度都是中国非常前沿的一位灵魂人物,可以说是一个文化的高峰。”
如今37年过去,创作的时机终于到了,叶小纲投入着非同以往的精力和心血。种种尽心尽力,郑阳都看在眼里:为写鲁迅,老师耗费了巨大的能量,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也许这是自己最重要的作品,我迫仄亢奋地奋笔疾书,期待她的降临。”叶小纲说。
说起叶小纲对于鲁迅的情怀,要回溯他的青年时代。
叶小纲出身于音乐世家,文革时期父亲被审查被下放,整个家庭陷入了生活的困窘。上世纪70年代,叶小纲中学毕业后进工厂当钳工。回忆起那段经历,他只有片语只言:“用榔头和木桩敲白铁皮,敲不准砸在手上是常有的事。”那可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但是比起艰苦的生活,让叶小纲最难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空白。那时候,公开发行的允许普通读者阅读的文学作品非常少,而鲁迅的书除外。叶小纲至今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去向——他用全部工资买下一套鲁迅作品全集,此后反反复复读了很长时间。这位中国文化革新的主将对社会的批判、犀利的目光以及深邃的思想,在年轻的叶小纲心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烙印。
不熬鸡汤,出口皆骇然苦药
1977年深秋,中央音乐学院“文革”后第一次招生。考生的质量和数量都大大超乎学校的预料。学院老师爱惜人才,通过各种渠道上书给邓小平,特批音乐学院“扩招”。因此,中央音乐学院“78级”的招生名额,从原来的105人扩大到213人。作曲系更是人才众多,因此由原定的10个名额,最终增加到34个,成为扩招比例最高的系。在此后的学习中,叶小纲很快脱颖而出,被列入中央音乐学院“四大才子”之一,至今是广为人道的一段传奇。
1980年,还是大学生的叶小纲远游绍兴,特意在鲁迅故居门口留影。2015年他故地重游,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场景拍了照。朝花夕拾,黑白影像变成了彩色,白衬衫换成了蓝西装,房舍前已经长起了大树,没有变的是石头栏杆和桥下涓涓流水,还有叶小纲脸上的欣喜之情。2016年6月,鲁迅文化基金会和浙江交响乐团共同委约叶小纲创作第四交响乐《鲁迅》。接受了此项工作,叶小纲第三次去往绍兴采风,在这熟悉的陌生地,他依稀看见今天的祥林嫂、孔乙己、闰土、赵太爷、长妈、范爱农、绢生、子君、刘和珍、内山丸造、藤野和陈西滢们竞相在百草园中切磋,来世的眉间尺、晏之敖、嫦娥、后羿、莫邪、干将、叔齐、伯夷、墨子、女娲和法海在周氏祖屋的断肠花下幽会……鲁迅先生笔下“没有一丝活气”的市井,在叶小纲眼里却变得鲜活起来——“依旧是苍黄的天底下,横呈鲜亮淋漓的市镇,竟熙熙攘攘般万丝活气”。endprint
他甚至与鲁迅进行了一番有趣的“对话”。想象先生用“斜藐梅兰芳般的冰色冷脸”质问他:“所来何为?”他向先生请教:“有病不求药,无聊才读书。文章得失不由天。先生高见?”结论是,鲁迅先生“果然毒奇雄文,笔之雷电,片言只语横绝。不熬鸡汤,出口皆骇然苦药。”
鲁迅有笔如刀,叶小纲对文字也颇多研究,他曾经在《北京晚报》开过专栏,如今开了自己的,篇篇原创,阅读量不低。行文间颇有鲁迅的影子,用时髦的话说就是比较“耿直”。
例如上大学的时候,叶小纲写了一首《玫瑰》,暗示某种青春状态,在那个保守的年代,算得上是“浪漫主义”的先锋;女儿悠悠从北大医学院毕业,为培养她,同在音乐学院任职的叶小纲的爱人王老师也同样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对于女儿的教育,他认为孩子从小就应该有一点叛逆精神,不被大人“牵着走”;他还说自己最不爱周末去音乐学院,不愿看到满院的“大小姐小少爷”和等待他们下课的望子成龙的父母们,“一片唧唧嚷嚷,像个菜市场”。
大型交响诗《鲁迅》包含了《闰土》、《祥林嫂》、《阿Q》、《故事新编》等九个篇章,叶小纲说,曲目的选择依据的是自己多年来对鲁迅作品的喜好——他眼中有代表性的篇章。“比方说《故事新编》,它的思维比较奇特,神话重编和别人不一样:嫦娥是因为讨厌吃炸酱面飞到了月宫,眉间尺、楚王、晏之敖的三个头在鼎里面游来游去又互相咬来咬去,这是我比较喜欢的。”
他对祥林嫂也有自己的理解:“其实祥林嫂没有想那么多,比方说人死后有没有灵魂,这个想法说实话都是鲁迅给她‘安上去的,她其实是中国南方一带农村妇女比较悲伤的一个典型,觉得捐了门槛以后就可以做一个本份的劳动者,结果连这一点都被剥夺了。”叶小纲很喜欢70年代袁雪芬饰演的版本的祥林嫂,“她去摸那些器物,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演得太好了。”
除此之外,《鲁迅》的音乐里中国人的阿Q精神是必须的,机智果敢的闰土也少不了,说到着,叶小纲又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伸手摸了一下乐谱,“《闰土》比较难一些,说实话我没想好怎么弄呢,最后几天我得好好琢磨一下。”
对于鲁迅,叶小纲有种“执念”,不止一次的有感而发,挥笔如注,光是上就分享过两次与鲁迅相关的文章。每每重读先生的作品,叶小纲都有不一样的感悟,他说,过段时间打算“再写一篇、再发一次!”
他的故事就是“中国故事”
无论是闰土还是祥林嫂,鲁迅笔下诞生了无数典型的中国人。他批判过国民劣根性——“永远是戏剧的看客!”但也愿中国青年都向上走,不在腐朽的社会中自暴自弃——“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如萤火一般。”而读着鲁迅的中国故事成长的叶小纲,同时也谱写着自己的中国故事,一步步前进着。他说:“我的故事就是中国的故事,就是当代中国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我觉得中国故事早已经走到美国去了!”
出生于音乐世家,叶小纲四岁起就跟随父亲学习钢琴。上世纪40年代,他父亲叶纯之就已经声名显赫,为香港邵式、凤凰等多家电影公司作曲,创作过近百部电影音乐,代表作包括《翠翠》、《春天不是读书天》等,是新中国早期音乐的拓荒者之一。后来叶小纲也涉足影视音乐,创作的《半生缘》获金像奖最佳电影配乐提名,《太行山上》拿下金鸡奖最佳音乐奖,还创作了《玉观音》、《惊涛骇浪》等众人耳熟能詳的作品。当然,此时父亲早已不在叶小纲身边,因此就创作本身而言其实没有对他产生直接的影响,但他也说,父子一定是“艺脉”相承的。“我父亲当年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很有才华,在40、50年代他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了,当然我也不能说自己的作品就比他好到哪儿去,每个人的路不一样。”
1954年,父母回到上海,第二年,叶小纲便出生了。中学毕业后,叶小纲被下放至农场劳动,后来又进入工厂当了六年钳工,他满身的音乐才华无处施展,可仍心系音乐,不甘心一辈子如此,那时,他甚至精神上有些压抑。后来,叶小纲决心报考中央音乐学院钢琴专业,谁想当年钢琴专业不招生,他竟凭着一首即兴钢琴曲入了作曲系的门。虽说这不是叶小纲的初衷,但母亲的一番话让他顿悟,“弹琴你一辈子弹人家的,但作曲一辈子都是别人在弹你作品。”母亲对他说。
入学三年后,成绩优异的叶小纲举办了自己的首场个人音乐会,从那时起,他的才华开始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1982年《中国之诗》获美国“齐尔品”作曲比赛第一名;1983年《第一小提琴协奏曲》获中央音乐学院作曲奖;1984年,叶小纲作为首位改革开放后中国青年作曲家的代表出席在澳大利亚举行的亚太地区艺术节及作曲家大会,并在当地首演了新作《西江月》……
1987年,叶小纲拿着美国伊斯曼音乐学院的奖学金出国留学,当时,他对这个陌生的国度一无所知,憧憬着大都市的他更没想到学校竟然坐落在离纽约一小时飞机路程的一个小城里。初到美国时,由于语言基础弱,上课时他基本不发言,只能课后把论文用中文写好,请英文好的同学帮忙翻译,最后自己再一字一句地研究。除了学习,他还得考虑生计,打工、做图书管理员……什么活儿他都干过。好在苦尽甘来,刻苦的叶小纲换来的是出色的成绩,同时也得到了美国老师的赞赏。而后,他开始接受世界各地的委约,参加各类的国际艺术活动,并创作出了《一个中国人在纽约》、《沅歌》、《死之蚀》等作品,在全球多个国家巡演。两年后,叶小纲被列入英国剑桥出版的国际名人录和国际音乐名人录,他对音乐的贡献被世界铭记。
毕业后,叶小纲选择回国,他的内心一直惦记着自己生长的那片土地。于是学成之后,他便回到中央音乐学院当一名教书育人的教授。当然,扎根祖国的叶小纲也没有停止把音乐传播到海外。2013年,由叶小纲谱写的《中国故事·大地之歌》音乐会在美国纽约林肯艺术中心埃弗里·费希尔音乐厅演出。这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美国主流交响乐团首次为中国作曲家举办的专场音乐会,他真正做到了把中国故事带到了美国。endprint
除了出席重要活动,平日里叶小纲不怎么捯饬,为了杂志拍摄他才稍加修饰,“看来人还是得化化妆才显精神呀!”说罢,叶小纲请记者猜猜他的年岁。答案当然是“名不符实”。
今天的叶小纲有一张成熟、深刻的面孔,却经常对“沧桑”表示不满。他怀念少年眼中的清澈和单纯。其实岂止是眼神,少年叶小纲的整张面孔放在当下都堪称 “颜值担当”。1996年,叶小纲曾出演电影《琴声如诉》,饰演男一号。他形容那时自己几乎是“傻乎乎”地接了这部戏,“第一次开机是下午5点,拍我特写,全体工作人员快下班了,就等拍完我第一个镜头收工。我从来没有拍过戏,紧张失控,根本拍不下去。最终拍了十几条才过,那可是胶片!我想自己一定被工作人员骂得半死,不仅耽误他们下班,还浪费那么多胶片!”当时没有现在的数字设备,每浪费一寸胶片都意味着浪费金钱。叶小纲在文章《生命如歌》里描写了这段窘境,说起最终看样片时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没想到导演却很惊喜:“对,就这样!你不用演,往那一站就是角色!” 总之,叶小纲最终还是没做成表演艺术家,他好像注定要在音乐上从一而终了。
采访间隙,总能听到叶小纲指尖流动出的琴声,有时是巴赫,有时是肖邦练习曲。他曾说,人对音乐的理解完全看年龄,十几岁时他最爱英雄气质的贝多芬,三十五岁后却突然对孟德尔松有了体会。问现在的想法是怎样的。他说,如今是树叶金黄,天气肃杀,“就是深秋的感觉吧!”
Q=《北京青年》周刊
A=叶小纲
Q:大型交响诗《鲁迅》曲目选择的一个标准或者考量是什么?
A:根据我个人的喜好。因为鲁迅的著作全集二十几卷,也不可能把每一篇都涉猎到,这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它是一个思想宝库,艺术的灵感的源泉,所以这次选择了其中一些,也许有机会还可以选一些别的。在他的思想的引领下或者在他的思想的激励下能够产生一些音乐作品我觉得这也是我很大的荣幸,也是多年的夙愿能够实现。
Q:期待自己的作品得到什么样的反馈吗?
A:我没有太期待,我只是表达了个人的看法,至于能够在社会上引起什么样的共鸣,这个不好说。鲁迅写文章的时候他也没有考虑太多对吧?他还是表现他自己。
Q:您的身份很丰富,包括音乐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等社会角色,现阶段给自己的人生定位侧重哪方面?
A:其实我心灵的侧重还是在创作,但是我时间的侧重有的时候没有办法,要做很多事情。有的时候开会,有的时候教学,有的时候会赴外地考察、研讨,有的时候作曲、写文章,反正比较辛苦吧。
Q:作为教育工作者,您觉得现在一個成功的音乐家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
A:不敢说我是一个很大成功的教育工作者,但是我的学生不少,他们的成就都不错,我只是感受到他们年纪比较轻,眼前是白纸一张,可塑性也比较强,可以按我们的要求来,让他变成什么样变成什么样,所以教年轻学生的过程中其实也可以看到我们自己。另外我想把自己所希望的审美的嗜好和偏爱传达给我的学生,我相信我在青年时代建立起的审美的基础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比较“高大上”的,至少庸俗的东西我是看不上的,就像我喜欢鲁迅的文章。
Q:您说“鲁迅不鸡汤”,这个“鸡汤”具体指什么?和我们理解的鸡汤文学一样吗?
A:当时我是拿鲁迅和杨绛先生来比的,因为钱钟书夫妇自控能力很强,不沾世事,很清高,大家吹捧他们那么凶,我有点不以为然,我觉得鲁迅更厉害。所以当时是有感而发写了这篇文章。
钱钟书夫妇活得较好,杨绛的文章都是对那些苦难看得比较淡漠,这是她的生存方式,但是对于社会的推动来说,还是不能和鲁迅比的。
Q:您常说自己的“上海记忆”是完整的,这是为什么?
A:我是指童年的记忆,我离开上海时是22岁,所以22岁以前我都在上海,就是青春和少年的记忆都在这里,是比较完整的。现在在上海生存的很多艺术家其实都不是上海人,他们的童年也不是在上海度过的,所以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作为一个上海出生的人到北京来工作其实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扩展,到了北方之后我的上海情结还在。而且我是广东的“血统”,在上海长大,又来到北京工作,到世界上去闯荡过,所以眼界很广。
Q:可以说您这一代改革开放后的新生作曲家在这二十几年的世界音乐创作舞台贡献十分突出,而且都是首先在西方音乐界有了成就才得到国内的承认,您这一代人的成功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
A:每个时代的人不一样吧,我和青年一代作曲家之间没有可比性,因为我们是两代人,我们的思维方式和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
Q:您对于早期的“红歌”如李劫夫老师的作品好像特别有情怀?
A:对,他的音调和语言的结合是非常好的。应该说我是从那里吸收了很多的养料,比方说“红歌”的咬字的方式、音调和曲调——文字和曲调的结合他们是有很多优势的,要不然不会那么琅琅上口,大家都会唱,先不说时代的优势,肯定有技术上的优势。
Q:您对文字很敏感,很多人甚至称您为诗人、诗意的作家。是什么契机想要公开用文字的方式分享自己的故事和见闻?并且开“叶小纲”这个?
A:我觉得主要是有时候能够有机会来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让大家更多的了解你,因为我们是做这个行当的,所以还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应该好一些吧,我也会把文章分享到朋友圈。
阅读量一开始出来都是好几万的,但是最近好像可能太多了,信息量实在太多,没有原来那么高了。
Q:除了音乐之外,为什么对文字的表达这么钟情?
A:这个也不是钟情,就是一种方式,语言停止的地方才开始音乐,那么语言本身还是有魅力的,尤其是鲁迅的文字,是非常讲究的,我也深受一些影响,所以你看我写的文章至少在用词造句、词汇量上还是很有讲究的,这是从他那儿学来的,当然应该说只是皮毛而已。
Q:女儿悠悠从北大医学院毕业,她似乎没有往音乐道路发展?
A:她是学医的,现在在美国还要继续深造,完全没有接触任何乐器。当然她现在有时候会想小时候应该学学大提琴更好,但学医也是她自己的想法,没关系,只是一个职业而已。她现在也会听我的曲,但还是比较喜欢通俗一点的音乐,像我这种比较学术性的不见得喜欢。
Q:之后还会有涉及电影音乐的创作吗?
A:现在不好说。因为现在电影是新的圈子了,老的人也不见得就喜欢用,但是现在说实话也没有什么特别出类拔萃的……其实还是要看作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