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天地外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2017年08月29日 07:44

江流天地外片

理水与叠山,在園林要素中尤为密不可分。

荆浩《山水赋》有言:“山要回抱,水要萦回。”陈从周也在其《说园》中写道:“园林叠山理水,不能分割言之,亦不可以定式论之,山与水相辅相成,变化万方。山无泉而若有,水无石而意存,自然高下,山水仿佛其中。”

文震亨将水石放在《长物志》的一卷中,论述了八种水,分别为广池、小池、瀑布、凿井、天泉、地泉、流水、丹泉。为了使水的灵性之美得以传达,他还提出一些园林理水值得留意之处,如广池“愈广愈胜,最广者,中可置台榭之属”,“池旁植垂柳,忌桃杏间种”,“忌荷叶满池,不见水色”;小池则“忌方、圆、八角诸式”。到了今天,《风景园林美学》的作者吕忠义将水归为六类:一为湖海,如杭州的西湖;二为池沼,如紫禁城御花园的水池;三为溪涧,如杭州西湖的九曲十八涧;四为泉源,如济南趵突泉;五为渊潭,如昆明的寺观园林黑龙潭;六为瀑布,在北方宫苑的避暑山庄可见到。

对于园林水源、设计以及理水的作用,各个时期的学者多有论述。明代的计成认为寻找水源和洼地是确定水景位置的重要依据。“立基先究源头,疏源之去留,察水之来历”;“高方欲就亭台,低凹可开池沼”。而水的占地比例,他认为:“约十亩之基,须开池者三。”并有园林水景的唯美描述,如“清池涵月”“池塘倒影入鲛宫”“池荷香绾”。现代的陈从周对水源的重要性则是这样表述的:“园林之水,首在寻源,无源之水必成死水。”如何在园林有限的面积中,使水有“汪洋之概”?他强调要设计得法,一方面“池面利用不规则的平面,间列岛屿,上贯以小桥,使人望去不觉一览无遗”;另一方面则要“留心曲岸水口的设计,故意做成许多湾头,望之仿佛有许多源流,如是,则水来去无尽头,有深壑藏幽之感。至于曲岸水口之利用芦苇,杂以菰蒲,则更显得隐约迷离,这要在较大的园林应用才妙”。陈从周还分析了园林的水陆关系:“水之为陆之眼,陆多之地要保水;水多之区要疏水。因水成景,复利用水以改善环境与气候。江村湖泽,荷塘菱沼,蟹簖渔庄,水上产物,不减良田,既增收入,又可点景。”以他的造园观念,大园宜依水,小园重贴水,而最关键者在水位之高低。他以退思园和网师园为例:退思园于江南园林中独辟蹊径,具贴水园之特例。山、亭、馆、廊、轩、榭等皆紧贴水面,园如浮水上。其与苏州网师园诸景依水而筑者,予人以不同景观,前者贴水,后者依水。所谓依水者,因假山与建筑物等皆环水而筑,唯与水之关系有高下远近之别,遂成贴水园与依水园两种格局。

(整理:傅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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